《五百英里》。
歌词里写惆怅的旅人坐上火车,离家乡一百英里,二百英里,三百英里……渐渐远去。
现在他离家乡何止五百英里。
纵使云琮对他很好,云汐很乖,姜宸很体贴,容玉也很好,但他的内心永远漂泊无定,没有归属感。
容玉不知道那位被禁锢在轮椅上四十多年的史蒂芬·霍金,但感觉到沈歆内心深刻的孤独,于是心一紧,忍不住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沈歆一呆,他想家想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正经的容玉突然说这么一句把沈歆逗乐了。
“你怎么学姜宸那般油嘴滑舌!”
姜宸可比容玉嘴甜多了,沈歆后来和他说起那本书时,姜宸直接就懂了沈歆的意思,也明白沈歆是异世之人,并不像他是重生一世。
他是作为质子来到庆国的那天重生回来,也遭受过云骄的欺凌,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因为他等来了沈歆,沈歆早来了很多年。
那日沈歆喊的那句杀了他,让姜宸心中的伤口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愈合好,他还是笑着对沈歆道:“纵有无数世,我只求这一世,只想和你在一起。”
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即便这辈子的结局和上一世相同,我仍旧避无可避走向你。
大概没想到姜宸是喜欢自己,一直以为姜宸别有用心才讨好自己的沈歆沉默了。
在意识到自己还在地球但无法回去的沈歆悲伤了很久,很多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还是容玉邀请沈歆去游山玩水散散心,真正解开沈歆的心结。
出城的道路上坐在马车里的沈歆看到路边的百姓无不拿着农具去城外耕种,唏嘘道:“农夫勤于稼穑,却总是饿肚子啊。”
即便是身份尊贵如太子,沈歆也感受到古代落后的生产力。
庆国以小农经济为立国基础,百分之九十九的百姓职业是农夫,一辈子都在土地上挣饭吃,可辛辛苦苦耕种一年到头来也勉强温饱,没有余钱可用,家里最值钱的可能就是身上满是补丁的旧衣。遇上干旱水灾,靠天吃饭的农夫就没活路了。
容玉神色也复杂:“庆国一直也缺粮,国库经常是空的,每年各地方都上报不少冻死饿死的百姓,中原还算好,江南多水患,瘟疫肆虐,那边的诸侯王们总是向朝廷诉苦求救,可朝廷也无能为力啊……”
“天子和我父亲想过很多办法,不在农忙时征发徭役,农夫种的粮食只收全部的十分之一,这是了不得的仁政啊,在此之前都是十分之五,丰年节俭粮食用来在灾年救灾。同时减去从立国以来就有的人口税,很多婴儿不会因为交不起几个钱的人口税而被父母溺死……”
沈歆越听越是不忍:“还有战争啊,战乱时,农夫无法安稳生活,被迫放弃土地逃难,他们没有粮食,没有钱,只能卖身为奴甚至被饿死。”
庆国不但和世仇宛国打架,还要和自家的诸侯王们打,这要说起庆国政治制度是封建制度,封邦建国,权利中心的北地和中原没什么诸侯,但江南却有大大小小五个诸侯国。
和中国的封建制差不多,中国真正的封建制是秦朝之前,鼎盛时是周朝,周武王打下江山,将土地、臣民授予亲戚、功臣等,称为“授民授疆土”,封他们为诸侯,由诸侯管理当地的事务。受封的诸侯必须接受周王的领导,治理诸侯国,保卫周王。诸侯必须定期到周室朝觐、纳贡和服役。
分封制的好处在于政权和族权结合起来,依据血缘关系的亲疏来确定权位和财产的继承权,建立起严格的等级从属关系。
坏处在于诸侯国日益强大,导致中央统治的削弱,从而逐渐失去对诸侯国的控制。
庆国现在的云氏皇族其实也是以小宗代大宗,取代了打下江山的云氏嫡系大宗。
诸侯们多有不服,时不时闹一闹,想取而代之,都是小宗,凭啥你能成为共主?
云琮那支的云氏小宗祖先一直疲于平乱,近过一百多年征伐,才将北地中原的诸侯除国,将其领土归为国有。
南方的诸侯国实在太远,中央的手伸不过去才善罢甘休,一直到上次庆宛两国交战,江南的诸侯国隔岸观火,云琮才起了削藩的心思。
年轻的沈歆和容玉就给云琮很大的惊喜,他们提出削藩的妙计,容玉中心思想是“分而化之”,沈歆没别的有优点,就是书读得多,直接抄袭上大名鼎鼎的“推恩令”。
两个人的计策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把诸侯的土地由长子一人继承的制度改为其长子次子三子共同继承,子孙依次分享封土,地尽为止。
这个政策乃光明正大的阳谋,诸侯王明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跳,不从的话一是抗旨,二是诸侯王的儿子们就不乐意了,一样都是儿子,天子都说人人有份,凭什么老爹不同意?!
于是中央和诸侯国的矛盾转为诸侯国内部的矛盾,并且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除非像云琮一样只有一个妻子无姬妾嫔妃,膝下只有一子一女。
但云琮是万中无一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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