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庆阳公主司马恒, 乃是废帝一母同胞的妹妹, 从前在荆州时,郗归曾与她见过几面,还曾一道打过马球。
印象里,这是一个极明艳张扬的女子,在桓氏诸多女眷中, 显得很是醒目。
那时郗岑已是桓阳谋主, 在荆州地位颇高。
是以无论是大司马府上,还是荆州其余官员, 都难免会嘱托自家家眷几句,让她们在社交场上与郗归处好关系。
郗归素来不爱这种满是套话的人情往来,等意识到官眷们有意识的奉承与拉拢后,便很少会去参与荆州女眷的聚会,与庆阳公主也并不相熟。
后来桓阳与郗岑密谋废立,一步步赶了废帝下台,拥立先帝践祚,郗归也随郗岑回了建康。
自那以后,她便许久未曾听闻过有关庆阳公主的消息。
只知道废帝下台之后,整日里借酒消愁,不消半年,便形销骨立,抑郁而死。
直到去年元旦那日,郗归才在东府梅林之外,重新听到了庆阳公主这个称呼。
那是一则有关王贻之尚主的讯息。
庆阳公主是老来女,与前面几位兄长年岁相差太多,是以并不亲近。
唯一比较熟识的,只有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废帝。
就连与先帝之间,都只是感情平平罢了,更遑论当今圣人这个又隔了一层辈分的侄儿。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在桓阳败死、桓氏势力也被逐出京口之后,以极快的速度,果断与桓氏绝婚,又让谢瑾帮她找一个建康城中的世家子弟做夫婿。
司马恒一直都很清楚,公主的身份是她最大的优势,最方便的武器——尤其是在面对那些迫切需要与司马氏恢复关系的家族时。
她习惯了利用这一点,所以便很少再去琢磨别的办法。
然而,这优势并不是一直都好用的。
王贻之虽不得不娶了她,可却是个不大顾惜自己前途的窝里横,成日里在家与她吵嚷,闹得司马恒根本无法安心度日。
司马恒心中十分清楚,当今圣人与她关系平平,压根就懒得为她出头。
而即便是愿意帮她些许的褚太后,也不过是训斥王贻之几句罢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更何况,就连这唯一能帮她训斥王贻之的皇室成员,也早已薨逝了。
有时候,司马恒会觉得有些难过——若是自己的兄长没有被废,没有在郁郁之中病逝,那么,他定然会下令狠狠地惩罚王贻之一家,让他好生听话,再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她同时也明白,若是兄长还在位,自己或许根本走不到和离再嫁的这一步——废帝会像他曾经做过的那般,一次又一次地劝说司马恒,让她为了司马氏的江山,好生做桓阳的儿媳,与桓氏处好关系。
可他们终究只是一对无能的兄妹,谁都奈何不了桓氏,挡不住桓阳与郗岑明目张胆的逆举。
谢瑾与他们不同。
他比司马氏成员更加坚毅果决地捍卫了司马氏的江山,他彻底粉碎了桓阳称帝的阴谋,他让桓阳在遗憾中落寞而逝。
就连那个饱受一代盛誉的郗岑,也已在谢瑾的步步紧逼中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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