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才本就不中用,加上江氏,这段时日,兰絮一直是自己住的,倒也省事。
秦秀才不满:“母亲这气,何时能出完?”
兰絮笑了,她可无意挑拨,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她懒,这秦秀才也不值得。
便从秦秀才的匣子里,摸走一小块碎银:“如此,这就是我的了。”
秦秀才:“自然是你的。”
这是兰絮的“生财之道”,给秦秀才讲讲书,就得一碎银。
倒不是她不想白拿,就是江氏爱财,她连小儿子的钱都要搜刮干净,兰絮得有正当理由,才能拿大儿子的钱。
何况她以前有过科举经验,虽然朝代背景不同,教一个小小秀才,实在简单。
拿走碎银,兰絮就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日又是赶路半日,休息半日。
有秦放坐镇,江氏想找兰絮的麻烦,都没能成,只要她不惹事,兰絮也懒得管她,二人短暂地休战了。
这几日,竟是她嫁过来后,过得最舒坦的时光。
于是眼看京城越来越近,兰絮竟生出些许不舍,巴不得在外面再住一日。
许是她的心意感动上苍,这不,还真有人来留他们一日。
就是此留非彼留——
“铿!哧!”
几个蒙面人冲过来,欲行刺杀。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秦放驾马冲上:“车内的趴下!”
随即,他手上一柄弯刀旋着过去,与蒙面人的刀相撞,划破了蒙面人的脖颈。
霎时血液飞溅。
马车内,兰絮和小娟趴下,听着外头铿铿声不断,却也没持续多久,小片刻,就归于安静。
兰絮竖起耳朵,知晓外头安全了,方撩帘出去。
只看一地尸体中,秦放半身都被血染红了,他弯曲手肘,将弯刀夹在袖子间,一擦,刀上的血全染上他的袖子。
他抬眼看她,眼中戾气未收,兰絮脚步一顿。
而这时,江氏在马车里叫唤:“二哥儿,好了没有啊,你大哥吓到了,快拿来参片啊!”
如此嘶叫,好似方才浴血奋战的,是她的好大儿。
来顺去找参片给那马车,江氏只敢掀开布帘拿,连一面都不敢露。
秦放把弯刀塞到刀鞘里,他蹲身,检查刺客身上的线索。
他双手不得空,便抬起肩膀,擦去面上的血与热汗,突的,斜侧递来一方素白手帕。
秦放抬头。
兰絮半蹲着双膝,说:“擦擦?”
秦放:“不必了。”
兰絮:“我看着,害怕。”
秦放嗤笑,方要开口,却听兰絮:“真的,你现在挺像关二爷在世。”
满脸血,随便抹开后,红通通的。
怪吓人的。
秦放:“……”
他舌尖抵了抵牙尖,忽的倾身,就着她递手帕的动作,用她的手,她的帕,擦了下脸。
这一瞬,他又嗅到了,那股独特的冷香。
嫂嫂4
刺客显然只冲着秦放来。
后面来了不少锦衣卫,具体说了什么,兰絮早已回马车歇息了,少知不知,才是保命符。
如此,他们在京外又留一日,第二日卯时末,方在晨曦之中,排队进京。
天朝之京,是他们一路留宿过的城镇,未曾遇到的繁华。
秦放置办的宅子在千里巷,就在西市,这个时辰,西市已开,小贩商铺陆续吆喝。
一摊位蒸笼打开,浓浓白烟之中,老板抓了十来个肉包子,塞到纸袋子,递给秦放:“一共二十文。”
秦放拿了个荷包,粗略数有二十几个铜钱,一并递给老板。
老板喜笑颜开:“多谢这位爷!”
不远处,巡逻的锦衣卫的小卒见着秦放,远远就小跑过来:“参见指挥佥事。”
又看秦放身旁跟着的马车行李,问:“大人刚回来?”
“马车内是大人家眷?”
秦放一人丢个包子给他们,踢了踢:“去去,我正要带他们回去安置,你们做事去吧。”
小卒们嘻嘻哈哈:“是!”
打发走“打秋风”的,秦放一行可算到了新宅,宅上门边金字黑底,写着二字:秦府。
江氏一行一下马车,就惊呆了,饶是兰絮,都抬了抬眉。
新秦府是个三进的大宅子,分内外两院子,前面是会客的正堂、外书房,与留外客居住的偏房,这是一进。
过了仪门,后院为两进,先是秦放、秦秀才的小院,绕了个小走廊,过仪门,就到最里面内宅。
内宅与第二进同样的设计,围着一个大花园,可于花园开宴社交等。
江氏目不暇接,啧啧称奇:“恁地气派!二哥儿,置办这宅子,花了多少钱?”
秦放正吩咐来顺去买家私,闻着只说:“钱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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