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舸率先抵达了书架前,眼疾手快地将陆至一把从柜子顶上薅下来,威胁道。
“再吵吵就拿小鞭子把你拴住吊起来打。”
“那还是把我当个风筝放了吧。”
陆至瘪瘪嘴,示意他们留意书架上摆放的图书类型,总结道。
“看得出来,我们沈教官是非常认真严谨的人。每排书都是按类别放的,就是学的内容太无趣了。”
“什么人胚解剖学,人胚精神卫生心理学,人胚的行为意识与逻辑……别说一整排,我俩黄金前三本都看不进去。”
柏舸定睛一看,才发现果然如陆至所言,沈邈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人胚书的典范。
一时间竟有种自己被扒了个精光,已经让沈邈里里外外都吃透了的窘迫。
但沈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对自己的形象侧写有什么问题,甚至心平气和地纠正陆至。
“有一点不对。”
“这些不是我学的内容。”
“是我撰写之后,发给集训营里的学员自学的内容。”
他在陆至有些呆滞的目光里点点头,肯定道。
“没错,你们的教材撰写人,就是导师我。”
“也包括这本《攻克人与人胚之间物种隔离的一百零八种尝试》吗?”
纪征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显然被经常翻看的厚实著作,看向沈邈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
“当然包括。”沈邈面色如常,但手指却暗暗发力,坚定不移地缓缓将那一大本配图精美的著作抽出来,拍拍表面并不存在的灰,义正辞严。
“你学过的。”
“这门课叫做,人胚的性、生殖与健康。”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之中是有个不聋不瞎的人胚的。”
柏舸瘫着脸指着自己,“要不你们直接拿我演绎一下,也好过照本宣科,闭门造车?”
沈邈原本松散的笑意蓦地滞住了。他手中还拿着那本“生殖隔离108式”,盯着柏舸重复道。
“演绎?”
柏舸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一愣,“真要演,也不能在这儿吧?”
“还真是没轻没重地顺杆爬。”纪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闻言微嘲,扭身去探索屋里其他区域了。
陆至也一副被小情侣随时随地打情骂俏恶心到了的表情,呼扇着翅膀忙不迭躲远了,书架前的方寸空间内一时只剩下沈邈与柏舸面对面而立。
打趣的话沈邈分毫没有听进去。“演绎”两个字似乎牵动了他记忆深处的某根线索,而此刻正有大鱼咬钩。
如果考试存在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明面上的考试主题,而是通过场景设计,来收集和印证不同冲突事件中,人和创生人会做出的不同选择和行为动线,那就能说得通了。
以第一场考试为例,考场中遇到的不同npc,从周围环境中的背景板,到考题边缘角色的护工病人,再到重要场景触发的太平间看门人,最后是考场内的小boss护士长,根据灵智开化程度的不同,被融入在整个考场里,并决定了最终呈现时不同角色的参与度不同。
最终考生们要面对的,其实不止是题目本身,而是题目中的“人”。
从举止相似,到经历趋同,随着一场场考试的进行,考生渐渐分为两类人。
除却确实有贵人相助的小组,其他考生难免随着考试深入,要么对创生人和人胚没什么抵触,要么致力于排除异己,对与自己属性不同的考生痛下杀手。
反正,当大家都进入副本,并且以通过考试为导向时,没人会在动手前先问,
“你好,你跟我是一伙的吗?我可以打你吗?”
我可以偷你资源线索吗?”
“我可以杀掉你吗?”
如果是“演绎”,那么一个副本的是否能够得以保留,作为通用的考试场景,就应当有两个维度的评价标准——
来自考生的,和来自考官的。
有什么在沈邈记忆消失的空白区域隐约浮现出回响。仔细辨认,似乎是他在与人争吵,由于出离愤怒,极力克制下的胸口处都隐隐发闷。
“一个合格的考场理论上可以将考生根据能力高低进行区分和排布,而不是一味提高难度、设置死线,让所有人都无法成功。”
脑海中最后的体面让他听见自己在努力保持理智沟通,但对方的似乎全然不认同,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重要性,语气轻佻又散漫。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题目太难,就是人的水平太差呢?”
“你啊,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承认,普通人就是普通人,不论怎么精挑细选,最后也抵不过创生人的先天优势。”
无形的声音近了,像是要钻进耳朵,刻入脑海。
“你是人类,你的存在是与生俱来的,不像我们,是被创造、被赋予的。”
“你更应该明白,‘赋灵’最大的诱惑,不在于创生,而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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